今天去医院看望住院的爷爷。去的时候他还在休息,不一会就坐了起来。
爷爷说,家里有个新照相机(七八年前买的,一直没打开用),放那可惜了,有时间让我教他用用;现在院子里统一要换数字电视,可两个遥控器他用不来,他只想要原来的六个台,中央台,陕西台和西安台,看看新闻听听秦腔就可以;到现在也没摸过一下电脑,现在年轻人很懒,把自己的脑子用好就行了;以前去日本,东京的包子要15块钱一个,不过街道很干净,可以席地而坐,可惜没去看富士山;刚工作的时候工资是4块钱,自己是写文章的好手,但现在同样的文章却很难看懂,不信拿我的论文去给他看看;家里的东西多,过去攒了好多小东西,其实到现在也一直没用上,回去就好好清理一番……
爷爷喝了两杯茶水,觉得很香,下午阳光很好。
有一首诗叫《老来难》,相传是唐代杜牧公元775年时候所作。语言通俗,描述细腻,道尽老年人的生活特点和万般苦痛,劝人要孝敬老人,尊重老人,并委婉告诉人们,人人都要经过老年这一阶段,孝敬老人也是尊重自己。我找到了一个小河演唱的版本,作曲也是小河。
歌曲在上面,词在这里:老来难,老来难,少年莫把老人嫌。当初只嫌别人老,如今轮到我头前。千般苦,万样难,听我从头说一番。耳聋难与人说话,插七插八惹人嫌。雀蒙眼,似鳔粘,鼻泪常流擦不干。人到面前看不准,常拿李四当张三。年轻人,笑话咱,说我糊涂又装憨。亲朋老幼人人恼,儿孙媳妇个个嫌。牙又掉,口流涎,硬物难嚼囫囵咽。一口不顺就噎着,卡在嗓喉噎半天。真难受,颜色变,眼前生死两可间。儿孙不给送茶水,反说老人嘴好馋。鼻子漏,如脓涎,常常流落胸膛前。茶盅饭碗人人恶,席前陪客个个嫌。头发少,顶门寒,凉风飕的脑袋酸。冷天睡觉常戴帽,拉被蒙头怕风钻。侧身睡,翻身难,浑身疼痛苦难言。盼明不明睡不着,一夜小便六七番。怕夜长,怕风钻,时常受风病来缠。老来肺虚常咳嗽,一口一口吐粘痰。儿女们,都恨咱,说我邋遢不像前。老得这样还不死,你要在世活千年。脚又麻,腿又酸,行动坐卧真艰难。扶杖难行二三里,上炕如同登泰山。无心记,糊涂缠,常拿初二当初三。提起前来忘了后,颠三倒四惹人烦。年老苦,说不完,仁人君子仔细参。莫要嫌,莫要嫌,人生不能常少年。今日少年转眼老,人人都有老来难!
前些日子一个好朋友送给我一本龙应台的《孩子,你慢慢来》,问我是否同意书中的观点,我看完后觉得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我顺便在推荐一本书《苏菲的世界》,最近看过的两个动画片《暴力云与送子鹤》,《Mary and Max》,送给有童心的人。又有谁没有童心呢?
老人和小孩,都是那么的可爱,都一样需要关怀和照顾。
前一阵听广播,有个人失恋的同时又丢了工作,他说难道世上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么?我觉得真没有了,如果你自己觉得你是最可怜的人,那你一定就是了。高中的课文《假入给我三天光明》,也许还体会不到失明的苦楚,可是“假如给你三天黑暗”呢?如果坚持闭着眼睛或者带着眼罩活动一天,那一定会令人抓狂的。有时我会想,如果将来我失明了,或者截肢了,我能够再做些什么呢?像海伦凯勒那样写书么?不能。像周云蓬那样去写歌么?不能。以前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可怕,害怕自己失去一些东西以后变的一无是处。但现在我至少想到了一条出路,我可以去边远山区教书。这样就能够挽回一些自己的愧疚之心,因为每当在电视上看到那些老师的事迹后我都会觉得自己好像欠谁点什么。在那里可以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老师,没有学术造假没有利益纠纷没有惺惺丑态没有虚伪善变,每天一看到孩子们渴望知识,渴望新鲜的大眼睛,就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掏出来全给他们。有东西吗?有一些。够吗?不够。所以至少为了这个目的,在自己身体还健全的时候得努力在积累点东西。
昨天把越狱最后几集看完了,主角们逃亡了四年后终于可以休息了。发现最后结尾的地方很熟悉,突然想起来凡是有关自由的影片最后往往都用蓝蓝的大海作为结尾。《越狱》,《肖申克的救赎》,《当幸福来敲门》,《碧海蓝天》……李开复说人的价值不在于拥有什么,而在于他留下了什么。仔细想想我好想没给谁留下多少东西,但是我觉得这也不要紧,因为我至少不用疲于奔命,至少衣食无忧,至少身心健康,这样就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在明年的时候留下些东西。farewell,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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